是不是因為不美滿的生活,人們才會嚮往著美滿的來到?沒了比較,我們永遠分不清楚到
底自己要的是什麼、不要的又是什麼。

    於是,想要的得不到,累積成一段段回憶、一滴滴眼淚、一些些心碎。


< Chapter19 >

  有時候坐在椅子上總會思考著,到底人是因為習慣而活著,還是因為活著而習慣?如果是因
為習慣而活著,那是不是我們一旦改變了就會生不如死呢?所以答案應該是因為活著而習慣吧?
但也許就和雞生蛋或者蛋生雞的問題,始終是個謎。

  轉眼間,我待在重考班的時間也過了半年多,一切就很順利的彷彿像在童話故事裡面,我開
始相信努力一定會有收穫這件事情。
  然而在重考班裡也沒什麼特別留在腦海的記憶,除了前幾個禮拜我中午作了一個夢中夢有點
可怕外,一切都還挺開心的;當然我絕對不會說重考班裡面的誰誰誰好可愛。

  這段日子,也許是過份的充實,我已經慢慢的忘記Yokima,縱使我們在同一片天空下,又或
者是習慣沒有她的日子,所以也慢慢習慣這樣的生活吧。


  我想,這樣也好,至少我可以讓自己保持一種快樂。

 

  時間很快,第二次的聯考也結束了。我走出考場後對著天空大吼了一聲,我想這次是帶著笑
容的大叫。
  和往常一樣,夏天的天空有時候總是吸引著我的目光;想起去年的現在,好像時空重疊般,
考試結束了,Yokima也回到台灣了,那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也忘記有多久沒找她;還是我已經慢慢遺忘她?我也不知道。

  這幾天忙著填卡,炎夏溽暑的讓人分秒都不想待在戶外,在重考班吹著冷氣的我想著將來出
路。
  我的個性一向古怪。當老師嗎?不好,我會和學生一起打架;走資訊管理嗎?不好,我想我
會更宅,雖然很宅的人不管讀什麼都很宅。
  最後還是寫了幾個比較有興趣的科系,不是選校。


  「陳阿信,考的不錯唷!」帶班導師忽然走過來和我這樣說。

  『對呀,可是還是沒達到去年下定的目標。』我忽然想起去年說的。

  「你是說數學進步十倍還有國立大學的志願嗎?」

  『對呀,數學考七十七分、少三分才十倍;國立大學除非填師院或者選校,否則也不會上,
所以我還是沒達成目標呀。』我笑著和導師說。

  「其實呀,你去年和我說你的目標時,我也覺得你做不到,可是現在我卻覺得你好像達到的
感覺,那是種感覺你知道嗎?」

  『其實我也知道妳去年回我的鼓勵話其實也不相信我能做到唷~』我開了老師這個玩笑。

  然後,我們兩個笑了好久。不過,達到夢想的那種感覺,好真實。

 

  在重考班的這段日子,我改變了好多東西,我試著讓自己沈澱然後學習謙卑,我努力讓自己
成長然後獲得我所要的目標,我往前衝刺只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
  然而,最大的改變還是我慢慢走出Yokima的世界。

  放榜那天,我查了榜單才發現上了元智資訊傳播學系。

  其實一看到這結果我有點嚇到,因為我忘記我有填這間學校和這所科系(抖)。
  陸陸續續接到很多朋友的電話,我才明白我即將是大學新鮮人了,而且會離開家裡到桃園讀
書,這種感覺還真叫人期待。
  而這中間我好幾次想聯絡Yokima但卻沒有,如果沒有開始,那應該也不需要去思考結束的
問題。
  於是我還是選擇這樣,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叫做.逃避。

 


  如果努力一定有收穫,那我一定能擁有很多;只可惜這理論在愛情裡面是無法得證的。

 


< Chapter20 >

  「陳阿信啊,你沒事幹嘛寫什麼愛情故事?吃飽撐著嗎?」有天朋友忽然問我這問題。

  『靠北啊!住海邊是逆?管那麼大~』我開玩笑的回答。
  『是做個結束吧……』我用連我都聽不清楚的聲音說出了答案。

  「啊?你說什麼?」他似乎沒聽到,不過我也不打算繼續說了。

  其實大學畢業也快要三年,退伍也快要兩年,而認識Yokima也快要十年了,我實在不知道為
什麼還會提起筆想起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記錄起來。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把自己事情掛在嘴邊的人,甚至你問我我也不喜歡說;我也習慣用逃
避去面對很多我不想面對的事情。
  一直到了最後,我才明白就算你逃開了,但還是會在哪天哪日被追上,然後被反噬。


  

  上了大學後,認識了好多新朋友,來自台灣的各個角落,每個人擁有不同的特性,也都有著
好相處的脾氣,有好幾次好幾個瞬間,我因為認識他們而感動的無法自己。
  一起衝夜遊、一起玩線上遊戲、一起騎車去中原夜市、一起蹺課在宿舍睡覺、一起熬夜做作
業到天亮,那是我在高中都沒體會過的。

  當然,在大學燦爛的日子裡,我也和Yokima失去了聯絡了,只是偶爾才想起,寄封信問問看
她過的怎麼樣。
  而這時候的我,遇上了她,我的第一任女朋友。

  懵懵懂懂,就像邯鄲學步;單身時,我們總想著愛情多麼美好,等到身邊多了一個人後,開
始不適應、摩擦然後爭吵,其實還是很在乎對方,只是用錯了方法。
  記憶裡,她帶給我好多的快樂回憶,只是到後來我用了自以為好的方式結束這段感情。
  說穿了,我根本也不是一個好情人。

  於是近一年的愛情結束了,我回到單身的日子。

  其實我很矛盾,說分手的是我,而分手後還是會偷偷關心的也是我,有時候問了自己到底再
想些什麼,可是想破了頭卻連個答案都不知道。
  老是要別人愛自己的我,也許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大一快結束了,感覺得到很多,但總有股失落感在心裡徘徊著,久久不散。

 


  「你最近好嗎?」Yokima忽然傳了MSN訊息給我。
  在當下其實我有點嚇一跳,其實我們很久沒聯絡,而且她也很少上MSN,所以我們在線上遇
到的機會也是手指頭就能數出來的次數。
  『還好吧,就那樣了。』每次別人問我好嗎,我總是用一樣的答案回答。

  「那你和你女朋友呢?最近過的怎麼樣?」Yokima丟了第二個問題。
  『分手了,前幾個月時。』好像有點淡淡的哀愁。
  『那妳呢?』我也問了她,其實Yokima也交了一個男朋友,只是很少提起。

  還沒等到答案,她就離線了。

  就這樣的斷斷續續,我們又恢復聯繫了,也知道她和她男朋友間的問題,但這也都不是我
能幫忙的,唯一能做的,我想就是聽她說說話吧。
  我也知道,就以朋友的角色去和她相處,還會喜歡她嗎?這答案也沒個標準。

  所以我們之間有一搭沒一搭的,慢慢回到高中時的感覺,只是有個感覺,我始終不想去在
乎就是了;時間到了,很多答案都會出現的。


  忘記是哪一晚,她撥了通電話給我,希望我陪她出去走走。
  我騎著車來到了她家樓下,撥了電話給她,於是我載著她在夜晚的道路奔馳。
  『妳想去哪?』我問著。
  「你騎,我和你說去哪。」於是我順著她說的路一直往前騎。

  如果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的話,我一定會覺得這段路十分漫長。


  大約過了十幾分,我到了中正紀念堂附近,Yokima叫我放她在那裡下車,然後要我先回家
,於是我知道這是哪裡了;這是她男朋友家,或許該說前男友。
  他們之間發生一些問題,男生躲了起來不肯和她好好的談,於是Yokima才想直接到他家找
他。而我,於情於理也不可能放一個女生在凌晨的馬路邊,於是我在旁邊陪著她。

  我看她撥著對方的手機、室內電話甚至按門鈴,明明是有人在裡面的跡象,卻沒有人的回
應,我看著她失控的哭著,但卻無能為力。
  時間緩慢的走,卻也走了一個多小時,巷口出現警察的身影,我猜是她前男友報警的。

  應付警察後,我拉著Yokima要送她回家,她哭著要我不要管她,叫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那時候才發現,其實還是喜歡著Yokima,而那時的我只覺得困窘,這明明就是電視劇會
出現的情節,為什麼我是其中之一的主角?我一點都不想演這齣戲,而我卻入戲太深。

  『妳一定要讓別人看著妳那麼痛苦嗎?可不可以考慮我的感受?』說出這句話時,我眼淚
已經快掉出來了。


  終於,一台車、兩個人在萬籟俱寂的夜晚,孤獨的往回家的路上前進。

  我明白,就算離妳再怎麼近,我們始終有著固定的距離。

 


< Chapter21 >

  我一直都知道,和男朋友分手後的Yokima一點都不開心,那是一種將自己關閉起來的生活
方式,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可以輕易的知道別人在想什麼。
  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好嗎?我不敢說好也不敢答不好,但我十分清楚你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卻沒辦法為對方做些什麼的無力感,那甚至超越對方本身的痛苦。

  於是我還是像以前一樣,以她能接受而我能給的方式希望她好起來。

  也許就這樣吧,時間一久什麼都能沖淡傷痛的。

 

  「我要出國讀書,大概在兩個月吧……」她總是喜歡給我驚喜,尤其都是很震驚的那種。
  『嗯……為什麼?不是都好好的嗎?』其實我知道答案的。
  「我沒辦法待在台北,每次出去都會想到他的影子,我就很難過很難過。」Yokima的回答
就和我意料中的一樣,是為了他的前男友。

  這消息很讓人無法接受,因為我沒有任何立場請她留下來不要走,不過至少我可以告訴自
己比起高中畢業那時,這次她有通知我了,有點心酸的比較。

  現在能做的,就是珍惜和她的這段時間吧。

  說是珍惜,但卻好像和以往一樣,也沒有特別的做些什麼或說些什麼,只是心裡面很在乎
的時間正一點一滴的消失,我想起那時候Yokima去日本時我對自己說的話。

  『如果沒有得到過,那失去也沒什麼好在乎了。』

  只是該死的我根本沒辦法那麼豁達,我就是在乎到連自己都好難抽離。

  到底我能當妳的什麼角色呢,Yokima?






  我抬頭看著天空,飛機在藍天裡畫了一道白色的線,妳已經去新加坡好一段時間了,縱使
我們之間有著Internet的牽繫,但究竟還是隔了一千公里遠的距離。

  比起好幾年前,我好像越來越能適應現在這樣的妳了。
  飄啊飄的,居無定所,像是蒲公英般,卻渴望像風箏有個人能拉著妳。
  
  大三的日子,生活充滿了忙碌與疲憊;而妳在新加坡的日子,充滿了不安與寂寞,好幾次
我在MSN安慰著、要妳堅強,不要輕易被打倒,好幾次聽著妳難過的聲音,卻只能在台灣敲
著鍵盤安慰妳,這就是一千公里的距離,想跨也跨不過去。


  忘了多久沒和Yokima聊MSN,今天晚上忽然遇見了她;MSN上她請我幫她一些事,而我忽
然問她為什麼老是在需要幫忙時才出現?也許我只是希望她能多關心我自己一點吧。
  後來說著說著,不歡而散了。


  陳阿信

  今天你那樣對我說話,我真的不知道要對你解釋或說什麼
  我只能真心的對你說一句,請你不要這樣想我和你或我對你的友情

  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這樣對待你和我之間的感情,
  我真的不太會和人相處,我知道我自己現在有很大的問題……


  Yokima

 


  我想也許我傷害到她了,可是我也覺得我被傷害了,不是嗎?沒有人喜歡被需要時才想到
,那很受傷很受傷……
  於是我慢慢的、敲著鍵盤一個字一個字,只是想闡述我的心聲。

 


  Dear Yokima,

  友情是互動的,我今天會這樣說也是因為我有所感覺才會說出口
  我知道妳把我當好朋友,只是妳得學習
  就算沒事的時候,給一句問候也很好

  今天說那些,可能很傷
  沒人喜歡聽這些話,更沒人願意傷害人
  聽過一段話:
  開心時候想找的人不是最重要的人
  難過時候想找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人
 
  但是如果覺得友情已經很深厚而忽略經營時
  再怎麼好的也會淡掉
 
  有些是說給妳聽的,有些則是希望妳懂得
  交朋友的這條路,我受過的傷比妳更多

  陳阿信。

 

  她應該永遠不知道,在高中時曾經為了她,我被我覺得是好朋友的那個人在背後中傷,甚至
還想聯合大家一起排擠自己,只是說也沒什麼意義,誰不會做錯事?過去就算了。
  
  沒隔多久,她也回信了,這算是另外一種的溝通吧?想到這我不禁笑了起來,苦苦的。

 

  陳阿信,

  我看到你寫的內容後,第一個就是想問你,那你呢?
  我想每個人受傷的程度不同,你不是本人,所以永遠無法百分之百的知道有多痛,那怕是情
況有多麼的相似。

  所以我從不會說:我很痛,我比你痛,比你還懂的他有多痛

  有時候問你過的怎樣,你就像很懶的說話一樣,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那時我這樣告訴自
己……

  我不太會說話,不懂怎麼說……

  Yokima

 

  看著她寄過來的信,感覺自己被刺的很深,那我呢?這問句給的有點痛,也帶點酸。

 

  Dear Yokima,

  妳問我我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許妳會覺得我不會問妳怎麼了,問妳最近過的怎麼樣
?但是我會從妳的網誌或暱稱觀察妳。

  我不想讓自己給予妳太多的關心,但也不會太少,之所以會懶散的回妳,也不是因為不想說
,而是對於我而言,生活真的就很平淡,我也不會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如果我釋懷
了,我就不會想再打開來……
 
  我就是這樣的人,有傷口自己舔,有快樂會和大家說。我也是個被動的人,但是我會在我有
空的時候去注意別人,如果發現對方不行,我想我能給的關心會以我能做到的為主。


  妳說的對,每個人受傷的程度與範圍都不一樣,所以比較一點都沒有意義。
  只是我希望讓妳知道的不是比較,而是不是每個人都過的那麼平順,大家都是坎坷走過來,
只是其他的人知不知道罷了。
 
  對於妳,還是我的好朋友;而我說過,我不知道怎麼拿捏和妳之間的距離;曾經對我而言,
妳是我世界裡面最重要的,但是我卻得努力告訴自己這樣不行。
  我得學會改變,用對待普通朋友的方式對妳,我也很累,我也不懂的怎麼做。
  所以我只能減少和妳的互動,不是離開,也不是忽略,只是不想讓距離太近。太近的距離對
我來說像是把厲刃,因為我無法把妳當作普通朋友般對待。

  我就是很狗屁的自以為,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不斷修正,不斷受傷,不斷努力;但是我還是
不知道該怎麼去對妳,很難。

  但是妳也得知道,我根本沒有不去關心妳;只是我的關心,很隱密很隱密。

  陳阿信。

 

  按下傳送信件後,我關了電腦,也把自己給關了起來。

 

  到底,什麼是愛?Who knows?





  延伸閱讀:
  我的蒲公英女孩(一)
  我的蒲公英女孩(二)
  我的蒲公英女孩(三)
  我的蒲公英女孩(四)
  我的蒲公英女孩(五)
  我的蒲公英女孩(六)


   關鍵字:陳阿信,愛情,高中,新加坡,故事,MSN,元智,資訊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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