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女孩（六） @ 陳阿信的漫畫網誌

　　　　夜深人靜，寂寞來襲，許多思緒特別容易沸騰，而思念，往往更加濃烈。

< Chapter16 >

　　離開的人和被留下的人，誰比較痛苦？

　　過了那麼多年，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努力得到與學會放下，那一個又會比較簡單？活了二
十多個年頭，卻還是在這些問題打轉。

　　最近老愛回憶過去，聽說當你開始回憶以前的事情時，就是老了。
　　該死，原來我大學就開始老化了，這句話一定沒經過證實！
　　實在很難想像五年前的我對Yokima的那份情感，就算過了那麼久還是好難忘記。

　　「喂，和你說喔，我都這樣和我很好的女生逛街耶。」我想起有一次和Yokima去士林夜市，
她忽然勾著我的手說。
　　『這是指我和妳很好的意思嗎？還是妳認為我很重要呢？』我心裡面滴咕著。
　　我不知道答案，一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時候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的讓我好害羞。

　　有好幾次，無法壓抑的心想問Yokima，妳到底有沒有對我心動過？但從沒開口的這個問題，
也不再需要任何答案。
　　從小到大，我總是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只是在不斷往前的旅程中，我慢慢學會有些問題是
不需要有答案；畢竟，就算知道了答案，又能怎麼辦呢？那還是讓他繼續是個謎好了。

　　最近的夜晚很冷，明明已經冬末春初，這個季節的來到總叫人思緒複雜了起來，許多故事的
開始與結束好像都在這時候發生，不管是朋友的或者是自己的。

　　「陳阿信，你多久沒談戀愛了？」ＭＳＮ上，一個老朋友忽然這樣問我。
　　『八百年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怎麼似的，我鍵盤敲得有點難過，不是因為
單身很久難過，而是因為我想起了Yokima曾說過的話。「陳阿信，我好想看到你幸福的樣子喔！
」

　　想想，這句話從那時到現在也過了好幾年，真叫人懷念。

　　記得高中畢業後的我總習慣往天空望去；而台北的天空只在颱風來前才會出現透徹的藍，
否則總是灰濛濛的。看天空這習慣我記得也是因為Yokima而出現的，那時看著Yokima在走廊
往天空看，而我也慢慢喜歡看著她望著的那片天空，然後放空思緒。

　　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看妳喜歡看的天空，喝妳喜歡喝的無糖綠，畫妳喜歡看的熊；但
我卻沒發現，再怎麼的做妳喜歡做的事，我們還是一樣，只是我變成了一個影子。

　　不過習慣這玩意很奇妙，你可以習慣一個人的存在，但失去對方後你也會慢慢習慣沒有那
個人的日子，只是時間需要的長短分別罷了；說是習慣或者是騙自己都好，我們總得讓自己好
過些。

　　退伍後，我才瞭解到長大的感覺，不只是需要工作賺錢，還有要面對的許許多多；學生般
的快樂思維會慢慢被現實所吞噬，而朋友也會因為彼此發展不同慢慢的疏遠或者更親近，唯一
不變的我想就是我們還是在往前走，只是和以前不同了。

　　腦海裡老是浮現學生時期的我們，不管是高中被書本壓著的那個、又或者是大學在歡笑中
打轉的那些，都讓我在苦悶的日子裡出現些許的笑容。

　　『原來這就是長大啊。』我對著天空說著，笑著。
　　

< Chapter17 >

　　落榜後，我想盡辦法進了重考班，這是我的終點，但也是我的新起點。

　　「陳阿信啊，你希望明年能進步多少？」帶班導師忽然這樣問我。
　　『嗯……我希望數學能進步十倍！然後要考上國立大學～』我語氣很堅定，但說完自己卻
覺得好像有點太超過了，進步十倍的意思是我明年要考八十分耶，好可怕。

　　「那你要加油喔，讓老師看看你的決心。」帶班導師笑著和我說，我想他對每個學生都會
這麼說吧？不然學生怎麼會努力呢？
　　（「吃屎吧！怎麼可能進步十倍，你以為你那麼聰明嗎，哈哈哈哈哈哈」我內心想像著導
師心中的ＯＳ，然後我自己笑了，自得其樂在重考的生活裡很重要的。）

　　
　　在重考班的日子比在學校痛苦些，但是卻覺得非常開心，想到高中三年荒廢的課業要用這
十個月的日子彌補過來，內心就充滿了鬥志。而每天徜徉在書海的感覺其實也很不賴，我從來
沒想過我會那麼專心在課業上。

　　忙碌又充實的重考生活，我慢慢忘記Yokima的事情，只是有時在下課回家的路上，望著天
上的星星才忽然出現些許的哀傷。

　　這些日子，Yokima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點消息都沒有；而身為重考生的我更沒有任何權
力與心思在這事情上，我必須更努力一點，才能補償那些對自己失望的人。

　　「然後，我們將這個數字帶進Ｘ套回這不等式，就可以解出這題的答案了，這樣大家有瞭解
嗎？」數學老師在講台講解困擾我三年的數學。

　　『喔幹，這麼簡單的東西為什麼我高中三年都搞不懂？』我才發現這根本不難。
　　我發現這些老師講課都超級幽默的，如果我高中都給他們教，我現在應該拿著國立大學的入
取資格到處跑到處笑了。

　　其實我發現在重考班的日子挺快樂，當然不是因為有很多同學都長得很漂亮，像我那麼穩重
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些輕浮的想法，哈哈哈哈，雖然我的眼神不爭氣的看向旁旁邊的同學。

　　日子走得有點緩慢，但卻步步踏實，當然不是眼睛看正妹看得很充實。

　　今天是假日，我打開電腦收信，我看到了Yokima回我的信……

　　哈囉陳阿信，

　　我收到你的信了，非常謝謝你！最近過的好嗎？我也很關心你的近況。
　　最近在日本發生許多很糟糕的事情，我好累。

　　你呢？！給你我的電話，有機會你打給我吧。
　　我現在在橫濱。

　　祝你快樂＆健康

　　　　　　　　　　　　　　　　　　Yokima　2001/8/26

　　收到Yokima的信就好像風乍起般的吹皺一池春水，平靜的心都掀起了漣漪。書還是得讀，
壓抑雀躍的心就好像停止呼吸般的困難。
　　『我好嗎？我不知道，但知道妳的消息就夠了……』我對著電腦這樣的說。

　　我猜想可能是落榜的震撼大於Yokima給的悸動，所以我很快就恢復正常，也很努力的繼續
彌補課業，我無時無刻地想著，該怎麼樣改變才能讓失望的爸媽開心點。
　　愛情？先擱在旁邊吧。

　　如果妳知道我的決定，妳也會這麼希望我做的吧，Yokima？

　　『加油吧！陳阿信，你可以的～』我在心裡面對自己喊話，明年一定會打敗這聯考的大怪獸。

　　其他的事，別想了，想也沒用。

< Chapter18 >

　　不知不覺，在重考班也過了一個多月，夏天即將結束，而秋天要來了。

　　自從上次收到Yokima的信後，又沒有消息到現在，但這也好，我想專心讀書是我現在最應
該做的；而且在重考班裡，內心的踏實感真的讓自己覺得好像可以改變一切。
　　於是我拿起廢紙，努力的算起數學，這該死又邪惡的科目。

　　「嗯……嗯……」忽然一陣震動，我發現有人傳簡訊給我。

　　「我回來台灣了。　　　from:Yokima(+886912345678)」簡潔卻超級有力的訊息。

　　妳總是像蒲公英，悄悄的飛到身邊，卻又悄悄的飛離；總在驀然回首之際才發現已經離開。
　　我總是不斷的告訴自己蒲公英是很難留下的，沒有了風，它也不是它了。

　　雖然我還是極力保持一個重考生應該有的平靜，但就好像一顆石頭掉入了池塘，引起水波蕩
漾，誠實的心還是逃不開想妳的衝動。
　　『嗨，歡迎回來。』下了課，我撥了通電話給Yokima。
　　「對呀，今天剛到台灣，你現在在幹嘛？要約一下見面嗎？」這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明明是朝思暮想的人，卻覺得好像很陌生的樣子，我不懂這是什麼感覺；而當我回過神的時
候，我才發現已經到了她家樓下。撥了電話，她走下來，而我們見到面了。
　　兩三個月的暌違，應該來點雀躍的擁抱，不過那不是我的風格，我是個害羞的人。

　　「你現在在幹嘛呢？」她開頭問了我。
　　『重考班蹲呀，今年連學校都沒有考上，只好去補習班裡面。』我想保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嗯，這樣子啊……」Yokima若有所思的說著。

　　於是我們倆陷入了沈默，在夜晚十點多的公園，只剩下盪鞦韆來回搖晃的聲音。

　　『在日本都還好嗎？哪時候還要回去？』我打破了僵局，只是想知道這段日子她過的怎樣。
　　「不太好，不過沒關係啦，不回去那邊讀書了，我應該也要準備明年的聯考，你們那間重考
班怎麼樣？可以去試聽看看嗎？」結果，好像又回到同一條線了。

　　『我在幫妳問看看吧，不過重考班很難熬的，像我擁有鐵一般心智的人都覺得有點吃力了！
』說完連我自己都有點心虛。
　　『不過妳怎麼去一趟日本就膨脹了？』我指著Yokima的腳說。

　　「那裡的東西太好吃了，很開心的一直吃就變成這樣了，厲害吧！」她炫耀的回我。
　　『就不要變不回來啊妳！』我在台灣那麼想妳，妳卻在日本逍遙，嘖嘖。

　　慢慢的，隨著玩笑開來開去，氣氛熱絡的起來。

　　不過，妳回來了就好，嗯……我希望是這樣。

　　其實我自己也發現，在我與Yokima之間好像改變了什麼，但卻說不上來。
　　就好像某天你忽然發現自己的哥哥或者姊姊談了戀愛那樣的感覺，人都還是一樣，只是就
某種感覺起了化學變化。
　　我猜可能是時間所產生的發酵。

　　要是問我還喜歡Yokima嗎？我當然會說喜歡啊，然後一臉很肯定的樣子；只是如果要問我
想和她在一起嗎？我可能就會開始思考了，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我發現我們都變了。

　　不過這些都只是假設性的問題，畢竟我們沒有在一起，只是好朋友，如此。

　　後來我問老師能不能讓我同學來試聽，也安排好時間；只是那天Yokima不到半天就離開了
，我就說重考班是地獄嘛，想在這裡停留真的很難忍受，尤其是對她來說。
　　你能想像鳥兒少了翅膀的樣子嗎？那就是Yokima在重考班的模樣。

　　之後她自己找了別間重考班，我們也各自為了明年的聯考努力。

　　這段時間，漫遊書海的過程讓我無法分神在意Yokima，我想這也就是習慣吧。
　　擁有的時候不在乎；失去的時候就痛哭流涕的想要抓住什麼。雖然我根本沒有擁有過，也
不會有所謂的失去。
　　還是努力在三角函數的戰鬥比較實際，等等還要和單字大作戰。

　　我的蒲公英女孩，加油唷！
　　陳阿信，你也要加油啊！

延伸閱讀：

　我的蒲公英女孩（一）
　我的蒲公英女孩（二）
　我的蒲公英女孩（三）
　我的蒲公英女孩（四）
　我的蒲公英女孩（五）